这个空落寂寞的院落,一直隐藏着一段对外界来说相当陌生的历史岁月。明清两代,每逢皇帝驾崩,新登基的皇帝便不能与前朝的嫔妃同居在东西六宫,先帝带不走的皇后嫔妃们就得升级为太后或太妃光荣“退休”,哪怕她们还只有20多岁30岁,都得在别院过着近乎隐居的生活。有人把慈宁花园称为故宫里的“寡妇院”,也有人戏称为“老干部活动中心”,历史上非常著名的孝庄皇太后,就曾经在慈宁宫居住过30多年。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自唐代元稹以降,一种“艳与寂”的别样人生况味,就在中国的历史上弥漫缭绕。
一
第一次踏进荒芜已久的慈宁花园时,身边一位工作人员对我说:这座园子已经300年没有男人进来了。
我知是玩笑,心却依旧一惊。本能地四下看看,整个院落空落落的,没有其他人影,只有大片的荒草,几乎没过膝盖,蓬勃茂盛,从身边一直弥漫到宫殿前面的台阶上,荒草上面浮动着一层粉白色的无名花,在风中均匀地摇摆。那时已近黄昏,那些摇曳生姿的花朵,很像夕阳的流光,在昏黑中闪闪灭灭。一只铜水缸歪在花草间,镀金早已退去,缸身变成酱黑色,像一只喑哑的古乐器,还有几件石雕,顶部从荒草的缝隙中艰难地探出来,露出背部的花纹。花园周围的一些房屋已经残破,只有花园正中的临溪亭还算完好,在一片荒草的海洋里,像一条不沉的彩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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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两代,每逢皇帝驾崩,新皇帝不能与前朝妃嫔同居在东西六宫,先帝带不走的后妃们,就升级成太后、太妃,光荣“退休”,在紫禁城的一隅过起近乎隐居的生活。那时的紫禁城,西北部比较空旷,这里就成了她们的安顿之所,直到死去。
慈宁花园,就位于紫禁城内廷外西路,寿安宫的南面,与乾清门处于一个横坐标上。从乾清门广场向西出隆宗门,正对着一个永康左门,皇帝每日问安时,舆轿就停在这座门外。进入永康左门,眼前是一个东西向的横街,北面是慈宁宫,皇太极的庄妃、顺治帝的孝惠章皇后,都在慈宁宫住过。
横街南面就是慈宁花园,但花园的正门不是北开,而是东开,慈宁宫的主人们要先穿过慈宁门对面的长信门(沿用西汉太后所居的长信宫名),沿着花园的东墙,才能抵达花园的正门——揽胜门。
有人戏称这里为“寡妇院”,我说它是“老干部活动中心”,只不过这些“老干部”,一律为女性,而且并不“老”。孝庄守寡时只有30岁,孝惠章皇后守寡时只有20岁,那时的她们,风华正茂,正是偎在帝王的怀里撒娇的年代,却只能匆匆结束自己的婚姻生活,居住在宫殿偏僻的一角,修身、礼佛,远远地打量着朝廷的变迁。
假若倒退300多年,假若也是在春天,旭日暖阳照在花园里,我们可以看见咸若馆、慈荫楼的门窗开着,临溪亭四面的门也全部敞开,风从一座宫殿吹向另一座宫殿,裹挟着花香和女人们的脂粉香。临溪亭下的水面碧蓝,映着天光云影,连室内为花卉图案的海墁天花,还有当心绘制的蟠龙藻井,都晃动着散漫的水光。烟水朦胧之间,最美的还是倚在窗边的佳人。纵然人生有着太多的缺憾,但比起明朝嘉靖时代每逢皇帝死后将妃嫔直接勒死陪葬的旧例,命运却是好了许多,更何况在远离了后宫政治的争夺与倾轧之后,女人的温柔本性也在眼前的良辰美景中复苏,在她们心里注入了一脉幽隐浓挚的深情。
二
对于那个名叫布木布泰的小姑娘来说,13岁,成为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分界线。因为这一年,她嫁给了后金大汗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变成了庄妃。
13岁以前,布木布泰的花园很大,那是一片广袤的草原——蒙古科尔沁草原。她是一只五色蝴蝶,在草原上自由地飞。科尔沁草原虽然被称为“徼外”绝漠之地,但科尔沁却是荒漠中的绿洲,到处是湛蓝的海子(湖泊)、逶迤的沼泽,蓬勃的绿草间,埋伏着黑色和白色的牛羊。时间,河流,鸟,她活得寂静而充实。
但她后来征服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皇太极,凭借的并不只是美貌,还有她的高贵和智慧。她所在的博尔济吉特氏家族,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所属的孛儿只斤家族的后裔,布木布泰的血管里流淌着成吉思汗的血。铁木真成为大汗以后,只有铁木真兄弟五人及其后裔使用孛儿只斤一姓,这个家族,也因此被称为蒙古的“黄金家族”。
大婚那一年,皇太极出城十里迎接。这份礼遇,不仅是献给庄妃的,也是献给她的家族、献给科尔沁草原的。
黑夜里,风自辽河边刮进宫院里,幽幽地作响,庄妃会想到草原上的风,那么悠长绵厚,像一床被子,让她感到安适。此时的身边,皇太极,一个陌生的满族汉子,将成她此生最亲近的人。这个月鸟朦胧、青霜满地的夜里,皇太极巨大的身体覆盖过来,让她既感到迷惑、无助,又仿佛黑暗中的岛屿,让她感到安全和温暖。
庄妃第一次在盛京①皇宫的长福宫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风停了,天空像一张广阔的铜镜,而她,则像一只小小的羔羊,躺在那个壮硕男子的怀抱里。
庄妃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命运,因一个人的到来而改变了。
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姐姐,美丽的海兰珠。
海兰珠是在后金天聪八年(明崇祯七年,公元1634年)入宫的,比庄妃晚了9年,她的到来,本来给庄妃平添了几分惊喜。博尔济吉特氏一家两代,三位美女,都成为皇太极的福晋(那时皇太极还没有登基称帝),在中国历史上也并不多见。三位皇妃,无论谁为皇太极生下皇子,都将是博尔济吉特氏家族的荣耀。
但谁也没有想到,慢慢地,美艳无双的海兰珠(宸妃),竟然成了皇太极专宠的对象。
曾经打到北京城下、几乎让崇祯皇帝吓破了胆的皇太极,在宸妃面前突然变得缠绵悱恻,侠骨柔肠。崇德元年(公元1636年)的册封,宸妃被封为东宫大福晋,后来居上,成为四宫之首。
对一个人过于钟情就势必会对另外一些人残忍。皇太极与宸妃如胶似膝、极尽欢愉的时刻,一定让年轻的庄妃感受到后宫岁月的残酷。无尽的长夜里,不知庄妃是否会想起自己在科尔沁纵马飞奔的自由自在,想起草原深处荡漾的马头琴声,还有那泛着奶膻酒香的帐篷……草原上的那只五色蝴蝶,已沦为这华丽宫室里的囚徒。她的寂寞仿佛一滴水珠,在宫殿的檐下,慢慢地拉长着透明的身体。
清崇德二年(公元1637年),宸妃在关雎宫为皇太极生下一名皇子,虽然皇太极已经有了七个儿子,但只有这第八名皇子是由五宫后妃所生,因此一出生就被皇太极定为皇太子。宸妃的地位更令人望尘莫及。
可惜好景不长,皇太子不到半岁就夭折了,连名字都没留下来。高傲的宸妃几乎被丧子之痛击垮,纵然有皇太极的体贴宽慰,依旧无法治愈她内心的创伤。
第二年,后宫的情况就发生了逆转,庄妃终于生了一个儿子(此前她已经为皇太极生下三个公主)。两个孩子,一死一生,决定了大清王朝后世的皇帝将延续皇太极和庄妃的血脉。
皇太极和哲哲皇后为新皇子起了一个吉祥的名字:福临。
福临三岁那一年(公元1641年),宸妃终于带着无尽的伤痛和遗憾香消玉殒。正在锦州松山与明军进行关键性战役的皇太极闻讯后纵马奔回盛京,入宫后伏尸恸哭。
宸妃的离去,让皇太极陷入无以复加的痛苦。他深知,对大明的战争已到了关键时刻,他不能这样儿女情长,有一天,他目光迷离,从中午一直呆坐到太阳西下,充满悔恨地说:“天生朕为抚世安民,岂为一妇人哉?朕不能自持,天地祖宗特示谴也。”②他知道大明王朝的铜墙铁壁在经过女真铁骑的反复冲击之后已经摇摇欲坠了,自己正从事着经天纬地的事业,他把爱子的离去当作天谴,但他也有着无比凡俗的欲念,难于从失去爱妃和爱子这种彻骨的悲痛中解脱。大臣们请他外出巡猎,散散心,他就驰马奔向蒲河,经过宸妃墓,再一次忍不住,失声痛哭。
皇太极在理智与情感的纠结中艰难地度过了两年时光。崇德八年(公元1643年)八月初九那天,皇太极办完政务返回哲哲皇后的寝宫——清宁宫,坐在南炕上,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清史稿》对他死亡的描述简洁而恐怖:“是夕,亥时,无疾崩”③。
他就这样,在52岁上潦草地离开人世,没有留下一句遗嘱,惨烈的皇位争夺战也就此拉开序幕。皇太极的弟弟多尔衮、兄长代善、皇长子豪格等,都在为谋取帝位而奔走,在皇太极去世的悲哀气氛里,潜伏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三
此时,在没有人注意的后宫里,有一盏灯孤独地亮着,那就是庄妃的永福宫。从丈夫去世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生命中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她不愿空守一个“太妃”的名号,在冷宫里度过清寂的余生。
五天过去了,皇位继承人还是没有尘埃落定。大清皇权也出现了长达五天的中断。八月十四日黎明,两黄族大臣在大清门盟誓,拥立豪格继位,两黄旗巴牙喇张弓持剑,包围了崇政殿,支持豪格的遏必隆等人也早已武装到牙齿,部署在大清门。但是,在崇政殿庑殿举行的贵族会议,却依旧在三股势力之间僵持着,没有人后退半步。那一瞬间,空气几乎凝固了,一片沉寂中,人们仿佛听见了兵器相碰的声音。终于,多尔衮打破沉默,提出了一条折衷意见,那就是三方各退一步,拥福临继位④。
原文地址:揭故宫寡妇院秘闻 寡妇们竟被如此糟践(全文)(http://www.99yangshengtang.com/tushuoyangsheng/lieqituku/144618125796116.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