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戒毒所本来应该是一个非常严谨的地方,每个进来的人都希望自己在未来能有一个美好的生活。可是就有一些戒毒所竟然强制女性去卖淫。一名记者到该地做调查。
阿文是广州人,1990年中专毕业后开始吸毒,因为多年吸毒,先后六次被送强制戒毒,最近的这次,是由公安人员强制送到长洲戒毒所的。她因为对城中村地形相对熟悉,在被胁迫卖淫的第四天,于接客途中寻机逃走。
这期间,她先后以每人次30-50元的价格被迫接了七八名客人,所得肉金都被“姑爷仔”搜走。
戒毒所变成“鸡窝” 戒毒女性被随意性侵
因为顾忌戒毒所有真实家庭住址、姓名登记,“鸡头”会通过相熟的戒毒所人员找到她家,阿文不敢回家,而是躲藏到朋友家。
想想多年吸毒是不对,但万万想不到竟然还会有被强逼做“鸡”的一天,而且这种事不只是发生在她身上,更有许多姐妹受害,她在愤恨不已下致电给我们,踢曝这一惊天黑幕。因为,戒毒所里的很多姐妹,都快被搞坏了。
阿文说:“我进戒毒所里不久,就发现不断有戒毒女被管教带出仓去。听仓里的人说,她们是被‘鸡头’买出去站街了。
女管教“阿顶”(女仓戒毒人员称呼顶头上司管教的代称)邵丽爱把她和4名戒毒女子带到探视室,供玻璃隔窗外的“鸡头”挑选。
当时邵丽爱还告诫她们说:“如果人家买下了你们,你们出去要在人家那里好好做(鸡),要还人家五六千元钱啊。”这次管教和“鸡头”没有达成交易,邵管教让班长转告她们说,是因为“鸡头”出价太低,戒毒所不卖了。
有一天早晨,戒毒所的中队长陈太中再把阿文和陈、顾两女带出接受挑选。3人都被一个叫毛祖富的“鸡头”挑中,回仓收拾行李时,阿文不想去,哭着求管教陈太中,陈说:“你现在不走不行,在这四五个月了,连伙食费都没有!”
阿文三人被“鸡头”带到海珠区康乐村,小顾被立即转卖给了另一“鸡头”。当天下午,老大和他的姘头丁传菊给她们买了身“行头”,晚7点多,就带她们站街。说要她们“还完买人的5000元才能走”。
在这站街的几天中,阿文看到了许多相熟的从长洲戒毒所被“鸡头”买出来的女孩也在站街。
一天上午,阿文在报社打电话到长洲戒毒所,找到一名在电话中自称是所长的姓罗的人,谈妥带“大哥”前来选人、以每人1000元价格买几个靓“粉妹”。而由被卖出的粉妹回头带“鸡头”来买人的事,在长洲戒毒所并不鲜见。下午,我与阿文来到设于长洲岛上广东省第二工人疗养院的该所,时已下午四点半。值班员说“所长已经下班了,想买女仔要明天上班再来”。我们说已经和所长说好了价钱的,但值班人员坚持说“没有所长亲自确认不能交易”,我们一行只得返回。
当晚8时,在阿文的带领下,我对阿文被胁迫站街卖淫的康乐村中约南X巷进行了暗访。
每个站街女附近,都有三三两两的“姑爷仔”(控制卖淫女的鸡头及打手)盯梢,整条街约有四五十名“姑爷仔”活动。
据阿文说,这些站街女中,有很多都是从长洲戒毒所买来的女子,她们很难逃出“姑爷仔”的控制。因为这里认识她的姑爷仔很多,她不敢与我们一同进入暗访指认。
我与阿文再次来到了长洲戒毒所。接待室里已有6、7人,一些人骂骂咧咧地,一听,原来是在骂所长言而无信,说“说好1300元一个人的,到了交钱时却硬要1500元,否则就不给领人”。
一名值班员在与我们聊天时,是这样评论“买人做鸡”一事的:“十个粉妹九个都做过鸡,反正都是鸡来着,由我们再卖出去做鸡也没所谓!”“钱多钱少有得谈!”
阿文出面找到接待室值班的管教,说带她的“大哥”来“挑”几个长得靓的女仔去站街。一名自称是所长的中年男人(后警方查明为该所所长罗贤文)说:“1300一个人。”我们称事先与所长在电话里讲好价的,是1000元一个人的。
此人听后皮笑肉不笑地走开了,一会走过来问我们“要看几个人?”另一名值班员在旁催我们交钱,指指墙上贴着的一纸条(纸条上写着:探视一次须交500元),说要交了钱才可以挑人。
我们“提出抗议”,说:“你们卖一个女仔才1000元,现在看一下就要先收500元太离谱,我们不是来看人,而是来赎人的,不给看怎么知道卖给我们的女仔靓不靓?”,“出去站街有没有人要?”所长果然就改口说:“那就交10元看一个人吧,看中后再交买人的钱。”于是我们立即交了50元看人钱。
这时,我们打呼机呼出的中年女管教“阿顶”邵丽爱却推说“所长现在又不在了,可能要下午才能提人”。阿文偷偷提醒我们说:“她这是想要红包。”
于是我让阿文给了“阿顶”200元红包。“阿顶”飞快收下红包,说:“你们在外边院子去等一等,到探视室挑人。”
10分钟后,她带出两名女戒毒人员,阿文说前面那个叫范X雯(1989年开始吸毒),也是广州人,家住在越秀区某街。然后她与小范隔着隔离玻璃用通话器通话,指指我们说:“这是带我的大哥,人很好,你放心跟我们出去啦,出去后不用站街接客的,比较自由。”范点头同意跟我们出去。
她后面是个一见就看得出是尚未戒除毒瘾的女人,我们说后面这个长得太难看,出去站街没人要,得去换几个靓一点的来。过了十多分钟后,“阿顶”再带出两个女人,我们佯作选择后“挑中”一个叫董X玲的(8年吸毒史)湖北宜昌女子。
回到接待室,值班人员开出两张写成是交伙食费、治疗费的条子,叫我们到工人疗养院大门口边的一个小卖部交买人的钱,然后再来领人。
我们去那交了钱后,小卖部的人开出四张单,回来的路上,碰见被几个鸡头围着往外走的开票财务(后警方查明此人为谭鼎新),他拿走其中两张单。我们凭另两张单去接待室领走了范、董二人。所长罗贤文说:“过几日你们再来,我们这里还有几个更漂亮的妹仔,也是这个价钱,到时你们再来挑。”我们一语双关地表示:“一定还会再来的!谢谢所长。”
回到广州市内,我们把三名女子安置在报社附近的一家招待所住下,并安排两名报社女职工陪同。在记者对她们做采访笔录时,三女子痛陈在长洲戒毒所的非人遭遇。
阿文和小范拉起衫,给我们看她们身上密密麻麻的溃斑,那是拜进所后每天强迫进行的15—20小时穿珠(做手工艺品)劳动所“赐”。那珠子都是用氨水泡着,她们被逼着进行毫无保护的强制劳动,毒水使得几乎所有在长洲戒毒的人员都产生皮肤溃烂。
平时稍有差错,就会遭到种种毒打。新入所的,无论对错都要先挨20—30下“杀威脚”,即俯身跪下,由监仓狱霸“大姐大”用脚后跟踢打后背,被打者还要口称谢谢。
像小董,患有哮喘病,进来后就发病,刚吊完针就被“开工”,开完工后还要喝一杯凉水,据说这是开完工后查验有无内伤的黑招,打出内伤的一喝就会吐血,马上就会送出去治,免得搞出人命。
“大姐大”走了就会再产生新的“大姐大”,她们享有新来人员按摩、代做事的特权,还可以无偿占有戒毒人员家人送来的钱、物。
像夏天,整夜都由新来的赶蚊子、搧风扇。
管教也黑,象关在所内4包红羊烟(市面售价仅2.5元一包)加10包方便面(市值5元)就充100元。平时有什么事,管教都通过她们扶持的“大姐大”来施刑,戒毒人员称之为“开工”,开工一般都在“水房”(厕所)进行。
一名叫卢少芬的,因为手脚慢,老完不成每天要求做的定额,被折磨得受不了,被在水房“开工”后碰墙自杀,撞得血流满面,差点出大事。
据说,和她一起从白云所转过来的25名戒毒女中,在2002年初春的大冷天里,有4名女子被拉进水房开工,全身****被迫跪在开了小手指粗一股冷水下淋着,一跪就是几个小时,浑身冻得青紫。据说以前有人洗澡洗死了,就是这样死掉的!
据她们所知,康乐村的“鸡头”先后在长洲戒毒所买走了30多名戒毒女子,搭上这条线是因为有个叫刘XX的戒毒女出去后,先后带过几名鸡头来这挑人,后来她自己也“多年鸡婆熬成头”。
另有一个原在监仓内的“大姐大”(牢霸)胡碧红,出去后也在康乐村一带做鸡头。据她们所知,还有一些戒毒女子被广州员村的鸡头买去。在阿文出所前,原来住满5个仓的女戒毒人员100多人,在一个月间就被买得只剩下10多人了!
晚9时许,我和邓勃带同几名被解救出来的“粉妹”前往康乐村中约南X某巷暗访,希望证实村里确有从长洲戒毒所出来“粉妹”在此站街揽客。刚入康乐村口,小范就认出了一名同仓的“粉妹”。
在我们中午赎小范出来时,那名“粉妹”还在央求范出去替她找人赎她出去;但我们晚上进行暗访时,这名“粉妹”已经在康乐村站街拉客了!其后,范和董在康乐村内再认出了4名以前同仓戒毒的“粉妹”在站街。
这种内外勾结的效率之高快,让我们很感震惊。为了拍得照片,摄影记者在我的掩护下,各“搂”着一名扮作女友的“粉妹”,游荡着进了康乐村中约南X巷。
为在灯光昏暗的情况下能偷拍照片,我们停留稍久,引起了十数名“姑爷仔”的怀疑,朝我们围拢过来,摄影记者在前快步朝巷口走去,我却反而慢下脚步,不时和“女友”说说话,东看看西看看,慢慢踱出了黑黑的小巷……
这份镇定使得“姑爷仔”们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我们完成拍摄也安然脱险。
据了解,小冉10年前开始吸毒,被抓获后送往长洲强制戒毒,当年被“鸡头”毛祖富以500元赎出。当天晚上,毛祖富即多次奸淫她,还用她送人情,打5折给“鸡头”老王嫖宿。自在“老毛”手下,最多一天接客达10人次,月经期也不能例外。
老毛”经常打她,说要把她转卖给别的“鸡头”,这令小冉很害怕:“因为再转卖他人,又得向新鸡头偿还一笔巨额赎金,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因此她选择在晚上逃跑,但还没逃出康乐村就被抓了回来。“老毛”说要挑断她的脚筋,幸亏被当时在场的几名“鸡头”的女人劝住,但小冉的小腿上还是被“老毛”用尖刀刺了几个洞。第二天伤口流着脓血,鸡头还押着她去站街招嫖。
小冉说:老毛这个家伙,一点人性没有,完全把我当畜生搞”。
为了逃出去,她一有机会就给过往的人塞纸条,上面写着:“我是被迫卖淫的,希望你帮我。报案也可以。”终于,有个收到纸条的小伙子扮成嫖客来找她,两人商量好了逃跑方法。小伙子依约骑摩托车到康乐村,带她逃脱。
我第一时间通知了专案组,专案组警员赶到本报办公室,带走了小冉。经我反复做工作,一直称“对警方绝不相信”的小冉,终于同意带专案组前去抓捕“老毛”。在搜寻了他的几处藏身之所后,终于抓到了这个恶贯满盈的“大鸡头”。
据事后对小冉的调查,她在“老毛”手下被迫卖淫约100次,为他挣了不下5000元,落下了一身病。她到第一军医大学附属医院妇产科检查时,发现得了宫外孕,还有宫颈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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